云sir

我为什么只写HE?
因为现实的爱情永远没有HE
所以桂枝折冠,所以花开向阳

【韩叶】【云Sir生贺】绿蚁新醅酒

诶早上起的超晚刚看见~~非常喜欢这种娓娓道来的回忆感!跌跌撞撞一起走过曾经欢好曾经分离。就算鬓角繁霜,最后还是能等上十年,再一壶酒。

白衣【原ID风应有语:

@云sir  云酱生日快乐!!!!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码字的我……以后也一起加油吧。
还是爱你❤
第一次尝试这种写法,感情递进什么的难度好高OTZ貌似不是一篇合格的成年礼物qwq
灵感来自拜君前部分歌词。
ooc求捉虫。


  “来了?”
  “嗯。”
  此时叶修一只手正把玩着玉杯,教人分不清哪个更白些。他不去看韩文清,却像是把对方所有动作尽收眼底。叶修不愿抬头,不想看到眼前人鬓角染霜的样子。那不是他拍剑守在身前的大将军。
  说是这么说,然而韩文清只要稍稍低下头,轻而易举就能看见叶修耳边几抹白,他未曾皱起眉,眉间却已有了深深一个“川”字。韩文清一撩袍子,大马金刀坐在椅上,看了看叶修手里杯子,被端的很稳,酒斟的满,可一滴也没流出来,第二次,他对这双手如此不满----不是对人,而是对手。
  “不尝尝?”在韩文清一只手已向他伸来时,叶修正巧抬起了头,似是没看见这只布满伤和茧的手,和对方发间银色,他把杯子放在韩文清面前,杯中清液微微震荡将出未出,像是迟了十数年才被赐出的一杯毒酒,“放心,我酿了十几年,今早才拍开泥封,不是陈酒。”
  韩文清二话不说举起杯一饮而尽。
  “味道怎么样?毕竟这么久过去了,我的技术还是该有点儿长进的吧?”叶修笑看韩文清的反应,末了听见一句“不怎么样,酸。”
  他挑了挑眉,这才有些从前的样子,看的韩文清松了口气 ,解下腰间长剑放在膝上,叶修给自己倒酒时瞥了一眼,下一刻,视线便不着痕迹移开,他只品了一口,就皱起了眉头,“确实不怎么样,亏你还能喝的下去。”
  韩文清将杯子推到叶修面前,示意他再斟一杯,随即沉声问道:“你还记得我?”
  “你是我的将军,亲手培植,亲自赐虎符的将军。”叶修垂目答到,然而语气却是半步也不愿退的,“不过那是以前了。”
  韩文清冷笑一声,“那你今天还叫我来。”
  “老来多健忘,总要找个人来聊聊旧事。”叶修又给自己倒杯酒,“再说你现在不也挺清闲吗?”
  韩文清看了看他的表情,想确定一下,他是不是故意这么说,好让自己一掌了结了他的性命。反正韩文清以前想的功勋赫赫是绝无可能达成了,干脆到头来落得个弑君的罪名,还能让史官费些笔墨。
  “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早朝的景象?”叶修将杯中酒一口饮尽,问出的话像是对着韩文清,又像是对着自己,他的目光穿透大殿,如同穿过光阴几十载。
  “记得。”韩文清无需思索脱口而出,彼时景象在眼前分毫不差的浮现。


  那日叶修不情不愿接了自己老爹丢下的担子,迫不得已登了帝位,韩文清方才廿二,叶修刚刚弱冠,正应了年少轻狂这句话,叶修朝堂上说的第一句话,既不是问政事,也不是探军情,他环顾正殿上黑压压一片人头,一手撑着下巴,半晌冒出一句“信命者凡,改命者贪,堂下诸君,是有意要做哪一位?”
  金殿一片寂静,稍稍沉重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,他歪着身子,丝毫没有正形,可一双眼睛看过来,里头情绪晦暗不明,渐渐有人觉得头上生了一层汗,百官如假寐一般眉目尽敛。叶修突然觉得无趣了,他收起脸上玩味的表情,刚要开口,蓦然听见一人说到:“臣誓为最贪那一位。”
  叶修一挑眉,自上而下看去,一青年从一侧最后的位置慢慢走出来,剑眉星目,面色和声音一般沉,叶修紧紧盯着他,从殿尾走到眼前,感觉他每走出一步,都像是踏在鼓面上,引起的震荡久久不能平静。
  韩文清站定,抬起头,不像其他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的人,他几乎是逼视着叶修,眉间意气风发之色显而易见,这是叶修看见的,跟他比起来,对方更像大国帝王,天下都化为他足下瘦小的山,可是他又看不见如此野心。
  这人眼睛里藏着万里无人川。这是韩文清看见的全部。
  那时候叶修还不知道隐藏情绪,他眼里有什么就是什么,只是没人愿意去看,韩文清是第一个,也是唯一一个,后来其他人开始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来挖掘他心思的时候,叶修脸上表情早没了变化。
  只是那段时间,他们看彼此都心生不快,一个觉着对方散漫无礼,毫无君王姿态,另一个觉得对方终日拧着眉毛,脸色阴沉能滴出水来,让人看了就心闷,十分不讨喜,还没有平阳君半分通透----不过他们都知晓,这个平阳君除了纸上谈兵以外,毫无用处。


  叶修想起旧事,眼里像是镀了层光,连带着韩文清脸上表情都柔和了半分,眼见着一座巨山终于崩塌了一寸。
  叶修慢慢有了些醉意,他斜倚在椅上,眼神有些迷离,既没穿朝服,又没披明黄的袍,他仅仅随意套了件三青的外衫,手指一下下敲击着还很满的酒盅,“算算还真是,这坛酒我是在你走的时候埋进土里的,就算我这十几年酿了千坛万坛,也和它没半点关系。”叶修啧啧两声,“原来我以前手上功夫这么生疏。”
  “算了算了,本来就是因为你喝酒我才去学的,这么多年了……”他一句话说到一半,突然停住,叶修看看空空如也的杯子,又看看韩文清,抿了抿唇,“你还带着这把剑。”
  “我以为你已经把它扔了。”
  韩文清愣了愣,这才确定了,叶修已经有八九分醉意,从前只有他一个人喝,叶修向来只在一旁看着,今天是他们第一次共饮,才知道他酒量这么差。韩文清叹了口气,一句“不能喝还逞强。”刚要出口,就被他硬生生克制住了,他干脆伸手把酒盅从对方手里拿来,一杯接一杯给自己续上,一刻不曾间断,他的眼里尽是复杂的纠结,无奈和痛苦交织在一起,密不可分。
  他一手紧按着膝上横卧的长剑,用力到指节泛白。


  这柄剑没什么名气,既不是大家上乘之作,也不是用什么珍惜材料制的,送给韩文清没有半点用处:他练的是内家拳脚功夫,就是偶尔操起兵器,拿的也是长枪马刀。
  不过要说这把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,估计只有一个----它曾经饮过叶修的血。
  叶修向来谨慎小心,算算遭遇刺杀最少的皇帝,他至少能拿个榜眼。可这也不代表没有,不过真正受了伤的,确实仅仅一次。
  当时距叶修登基已过了两年,上朝时,韩文清站在自己的位置上,终于能看见叶修的脸了。只是两个人私下的关系比起其他人亲密的多,像是瞅准了韩文清严肃的、不苟言笑的性子,叶修存了心执意挑拨他,有事没事总得滥用一下私权,把人叫到自己面前,每当韩文清忍无可忍,几乎要按耐不住脾气的时候,叶修总能感到一丝莫名的快意。在韩文清面前,他像是空过了十年光阴一样顽劣。
  而这一天,叶修照旧,正在跟韩文清一本正经评说春宫图时,他一边做出一副正经神色,一边留意着对方眉间越积越浓的阴沉沉的情绪,这人正酝酿着一场风暴。叶修如此想到,就像是他自己的想法一样,不需要刻意思考就在他脑中出现了----这正是他对韩文清付诸如此多关注的原因之一:本质上说,他们两个实在太像了,有时看对方像是在看一面镜子。
  叶修刚忍不住笑出一声,韩文清也放松了警惕,代之以莫名怒火在他心头翻滚,刚刚厉声说了句“不成体统!”,叶修还没来得及反驳,一柄剑忽然破开了御舆,它来的是如此的快,以至于那声余音还清晰可闻,以至于韩文清还没来得及上前一步,以至于而后才听见侍卫不知为何,迟迟到来的呼喊声,在韩文清反应过来伸出手去挡时,它已经砍中了叶修的胳膊,伤口不深,只让剑锋沾了点粘稠的红色,不过流血实在不少,在叶修失去意识倒下前的一瞬间,只听见韩文清一声怒喝。
  他最后一缕思绪留给了这么个问题----韩文清的暴怒,是因为他叶修,还是因为“皇上”。
  这是叶修鲜有的,不愿去寻找答案的问题。
  第二天他醒来时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把那把剑赐给了韩文清,它还没被擦拭干净。
  正当后者冷冷哼了一声,准备折了这把剑的时候,叶修伸出了手,他的眼角挂着点儿笑意,随意说到:“留着吧,也只有它能伤我了。”
  韩文清就是不工于心计,也懂了他的意思,他突然忘了叶修谈论春宫图的事情,只记得叶修递给自己的第一杯浊酒的味道,很酸,很涩,还有对方看似不在乎,实则忐忑的表情。
  第二天,群臣上本,参的是韩文清,参他护驾不力,按律当革职查办。叶修沉吟半晌,脸上挂着有些讥诮的笑问韩文清有什么要申辩的,后者眉心紧紧揪在一起,朗声道:“臣护驾不力,甘愿受罚。”
  “既然如此,爱卿认罪心切,罚俸禄三月,军杖四十。”
  韩文清领罪谢恩时,看见身边人愤愤眼神,他冷笑一声。
  当晚,知道后半夜,叶修还一边数着数替韩文清擦药,一边算着账,“三月俸禄啊,要不然……韩大将军我养你?”
  韩文清禁闭着眼,随即声音低哑开口问道:“你对谁都这样?”
  “可能吧。”叶修静默良久,不等韩文清再开口,忽的探身,舌尖自韩文清唇上一扫而过,双唇相碰一触即分,半睁的眼里都是肆意的笑意,“不过我对韩将军更过分点儿。”


  韩文清只是抚摸着那把剑,却像是在抚摸、亲吻着叶修,频率和轻重都和他第一次碰触叶修时的没有差别。
  当他眼里坚硬渐渐开始融化时,他突然想起叶修最后稳稳递给他的那一杯酒,和前者笑着谈论天下局势的样子。那一天仅仅是十几年平淡岁月中再普通不过的一日,一切都和平常没有区别,除了一件事:他前些日子无意间听说,叶修正在找人做西征大将军,当时韩文清已经佩剑上殿,征战四方,被尊为大将了,由此看来,仅有功高盖主这一个可能,不过韩文清怎么都不相信。
  可这也无法阻止他情绪中突然染上的焦躁。所以可能是他的手先一不小心失了力道,清脆一声响起后,一股焦臭味弥漫开。
  韩文清不惊讶,他只是看着叶修的眼睛,里面神情不似一开始的冷淡,也不像后来敞开心扉时的耀眼璀璨,它正覆盖着一层浓雾,韩文清的心突然有些冷,接着这种感觉便渐渐向全身蔓延。
  叶修张张嘴,什么也没说。
  第二天,韩文清便挂帅印走了,一时舆论哗然。
  他一走就是十余年,杳无音信。一方面,是他刻意而为,另一方面,是叶修不去查。


  “我说,韩将军啊……”叶修从桌上爬起来,似乎清醒了些,他迷迷糊糊看着韩文清,伸出两只手,不知道是要揪住他的衣领,还是握上他的双手。韩文清伸出一只手去接,对方的手握在他手里冷冷的,却有了实质。
  “你不恨我?”
  “我想通了。”韩文清面色平淡,染尽沧桑,“十几年,够我想的了。”
  其实他当初就懂了,所以才能忍住,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不去找叶修,甚至不把自己的行踪透露出去,那可是曾经朝夕相对,相拥而眠的人。
  说到底,韩文清太锐利了,而刚极则易折,从他身上,越能折射出大多无能之人的平庸,在这种时候,他反而是那个别人欲除之而后快的角色,不闻不问,就和那杯突如其来,雷声大雨点小的毒酒一样,是心有灵犀的人间最好的沟通方式,所以叶修没有解释,韩文清没有追问。
  可这也不能阻止韩文清对这段空白时间的敌视,也不能阻止他对当时叶修手指轻微的、几不可查的颤抖的愤怒。
  幸好今天叶修唤他回来了,他知道,该打扫的,终于都已清理完毕。


  “你还走吗?”叶修眯起眼,转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,“天色已晚,而且看上去要下雪了。”
  “不走了,天寒地冻,行不了多远就要折回来,徒增麻烦。”韩文清说罢,饮下最后一口酒。十几年前的酒意一齐冲上来,来势汹汹,酒香醇厚逼人,“下次再好好给我酿一坛吧。”
  “你等得及吗?酿一坛至少也要十几二十年。”
  “等得及。”
  “好。”叶修扬唇笑到,起身坐在韩文清身边,两人并肩,静坐许久,等着初雪纷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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